◎朱旭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    岁月是一部温馨的书，总让我爱不释手。其中小时候在牛棚里上学的那一页，我常常去“翻阅”。

     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，我在本村入了小学。当时的校舍是草房，屋框是用石块砌成的，里面是用泥巴抹的墙，有几处地方出现了裂缝，成了危房。我上二年级时，大队决定把旧房推倒，在原址上建新瓦房。

     重建校舍需要大半年时间，但是课还要继续上。校舍没有了，就必须另找地方，正巧第三生产队有几间废弃不用的牛棚，大队就安排我们到那里去上课。

       正月开学了，我们背着书包，拎着板凳，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，来到坐落在山坡上的牛棚。我们二年级三十多名学生被安置到中间的三间牛棚。棚顶是用麦秸苫成的。牛棚的后三面是用石头垒成的，墙上没有挂泥，出风撒气的。透过墙缝，能看到外面的景致。朝阳的一面是敞开的。西山墙的中央镶着一个木橛子，上面挂着一面木质黑板。黑板前面摆着一张破课桌，上的油漆大都剥落，花花搭搭的，当讲台。再往前，就是一排排的课桌，下面是用石头砌成底座，上面用一块块水泥板铺设而成。

     我们的班主任崔老师，也是我们的全科老师，在牛棚的外面，让我们按高矮的顺序站好队，一个个地叫着名字，依次进入牛棚，排好座次。崔老师在朗读课文时，往往拖着长腔，我们也拖着长腔，摇头晃脑地跟着读，显得非常有趣。至今回想起来，还让我忍俊不禁。  

     初来牛棚，天气还非常寒冷，冻得我们直打冷战。课前或课后，我们经常跺跺脚，热热身。到了夏天，里面显得非常闷热，我们常常热得汗流满面。牛棚里还散发着一些牛粪的异味，会招来许多苍蝇，嗡嗡作响，有时还会趴在我们的脸上来捣乱。

     特别遇到大雨天，更是糟糕！南面往里潲雨，北面的墙壁上洇水，靠南面的同学只好往北去，靠北墙的同学只得往南来。我们常常侧着身子挤在一起将就着上课。在牛棚里上课，境况可谓恶劣，但是一切都按部就班，有条不紊，并未耽误我们的学业。  

      坐在牛棚里，不经意间，抬头向南望去，上面是瓦蓝瓦蓝的天空，空中飞翔着自由自在的小鸟，田里长着绿油油的庄稼，还有绿树红花。有一次，我们正在上课，一只顽皮的麻雀飞进了牛棚，来回穿梭，我们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。一个调皮的同学还站起来，伸出双手要捉。崔老师愣了一下，接着大喝一声，我们顿时安静下来，牛棚里变得鸦雀无声。再看那只麻雀，打了一个旋儿，“刺溜”一声，便窜出牛棚，飞向了远方。  

     过完暑假，秋季开学，我们开始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校舍，牛棚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想想那段在牛棚里上学的岁月，条件虽然异常艰苦，但是我们还是非常乐观，不乏欢乐和笑声，照常学到了知识，为后来的学习打下了坚实基础。再看看现在的孩子，大都是在“甜水”里长大的，不更应该努力学习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