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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嫂

沂蒙文苑

2018-06-07 22:10: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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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一年蓬在田埂盛开

 那些山野间的花儿,孤独吗?我不知道。不管是否有人懂得,它都在光阴里热烈的盛开。一个人行走的时光,就像这阳光下默默盛开的花儿一样,品味的是时光赋予的精神上的况味。是的,花与人,自然间最寂寞的芬芳,有时候更令人蚀骨销魂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题记


    □周震

  周末,去峰山上搜集药草,观察其生长习性和形态,顺便拍摄一些药草的图片,为码字搜集素材。

  在峰山一个山坡上,遇到了一位穿白衣、戴着太阳帽的女子,正在三十米开外的田地里忙活着。在山坡顶上,我环顾四周的山群。在我的脚下是一片种了地瓜的山地,看地瓜苗的长势应该是刚栽上不久。在地瓜地的北侧,是一片空地。女子正在用铁锹翻整着土地。因为彼此之间隔着一段距离,又素不相识,我没有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。

  在山上,在山谷间,我一个人独自转悠,尽情地拍摄山间的药草,追逐着蝴蝶、蜜蜂、药草的身影。牡荆是中药荆防颗粒的主要原料,山上许多,已经开出了紫色的花儿。黄色的金银花遍布山野,在树林里匍匐生长着,花期已近尾声。绞股蓝、地黄、蒲公英,三三两两的在地面上生长着,每隔几步就出现在视野里。这些山间的药草吸引了我不停的驻足观赏。半个多小时的光景,在阳光下行走,人有点小累,也出了一身的汗。

  从山坳里上来,回到山岗上坐在树墩上休息时,我见白衣女子依然还在田地里忙活着。

  静坐,人也安静了下来,能静听到布谷鸟鸣叫的声音。坐了一会想回去,耳边却传来机器声。我顺着声响去寻找,越过两个山坡,看到远处一位熟悉的身影正在指挥着人挖土。

   山上,上坡,下坡,坡与坡之间全是山石,因为穿的鞋子不是很跟脚,从上坡往下下时,往下不敢蹦,小心翼翼地往下迈步,还是不小心摔了两脚,满裤子衣服上都是土。暗自惭愧,这腿脚真是老了,平日里不大活动缺乏锻炼,尤其是缺乏在山野外的运动。

  打开手机音乐,把声音放到最大处,远处的人发现了我。回到山岗上,他朝着女子大声的喊话,让她过来喝点水,休息一会再忙活。

   三十米开外的距离,虽然看似不远,但是中间有上下坡,还有地头、畦埂,女子麻利地翻过一个个山坡走过来,矫健的步履,轻快的步伐,不过转瞬间即来到我的面前。我惊叹她的身体素质是如此之好,看似柔弱的外表却腿脚利索的很。

  兄长介绍,这是四嫂。我跟着喊了一声四嫂,仔细地打量起她来。但见她穿着长裤、长袖的衬衣,面目长得很清秀,年龄在四十多岁,一看面相就是性情很好、善良、贤淑的女子。

  坐下聊天。她说,脚下的这片地瓜地是昨天晚上刚插秧完的,晚上忙到十一点多才干完活。今天早早起来,趁着太阳还不是很毒,天气还不是很热,继续翻整土地。

  我问她:“打算种啥?”。她说:“第一年,刚开始种,这个季节了,还是种地瓜,山上土地适合种地瓜,明年开春后再种果树。”

  看到地间很干旱,我拿起铁盆准备给地瓜浇水。

  她说:“地瓜昨天种的时候已经浇足水了,你看,昨天刚栽的苗今天就已经缓过来了。地瓜很耐旱,种上以后不用管,旱涝都不怕,只待秋天刨地瓜就可以了。”

  我说:“秋天刨的时候,给我留两堆,我想体验一下刨地瓜的感觉。”

  她说:“妹妹尽管来是。”

   说话间,她人又开始忙活起来,从棚子里拿出来两袋种子,她告诉我一袋是黄瓜,一袋是青菜。

  靠近水桶的下面是刚种上不久的辣椒,靠着辣椒地旁还有一块很大的空地。她拿起铁耙开始耙地。先把大的石块镂出来,又蹲下身子仔细地挑拣地里的小石头。

  我说:“这么多的石头挑拣太麻烦了,何时才能挑拣完?”

  她说:“不挑出来,种上菜,石块压着菜,影响种子发芽、菜生长”。听其一席话,我恍然大悟,也蹲着跟其一块挑拣起石头来。

  挑了一会石头,腿有点酸,我起身直直身子,舒展一下筋骨。看她还在旁边忙碌着,一点也看不出劳累的样子。我让她也歇息一会,她说,这点活,不累。

  我恳请她教我,用铁耙如何整理田地。她耐心地告诉我操作要领。在她的示范下,我边摸索边找感觉。初使用不是很上手,耙,要么贴在地面上,要么镂到土里钯不出来。看我操作的不得要领,她随即起身示范。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,她也不笑话我,任由我在旁边的空地上折腾。

  边看她操作,边跟她学习,半个多小时整理了大约有两个畦垄。在我初整理完后,她又仔细地进行善后。看她挑拣石子的动作,拣、放,那是一个准、快,就是田间的能工巧匠。挑拣完小石头,她开始打畦垄,左侧一锹土堆上,右侧再一锹培上,两三下后即培成一个小畦垄。

  原先我一直以为打畦垄是用铁锹直接把土往上扒一扒,堆起来就是的。原来看似简单的整个畦垄,这其间竟有这么多的学问和日常积累。

  我合闸,拉来水管浇水。四嫂撒种,我学着她的样子,给刚种的种子盖土。她说,土不用太厚了,太厚了影响出苗。

  种完两垄菜后,她又开始清理地头上的杂草。看我热衷于这些植物,她热心地告诉我各种野草的名字。

  地头间的一年蓬,腰杆直耸着,开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。地头上,山坡上,山坳里,满山遍野都是。眼前不时有蝴蝶、蜜蜂飞过,枝干上还有许多的七星瓢虫。在我的眼里,这一幕幕就是唯美的景致,美丽动人。

  她见我在花丛间拍照,她说:“在山里,我们叫它野蒿,过去用它治疟疾呢!”。

我说:“它的学名叫一年蓬,别称叫白马兰。与它的学名相比,我更喜欢它的别称。”。这山野间的花儿,亮丽洒然,沐浴着阳光雨露生长,与清风明月作伴,当得起这个“兰”字。

她微笑着点头示意。

  我问四嫂,她叫什么名字?

  她说,山里人的名字太俗了,不值一提,妹妹可别写我。说完,羞涩地一笑,转身又去翻整山地了。

  那一刻,目视着她的身影,我的目光良久未收回来。

  地头的一年蓬与她的身影交织在一起,就是一副写意的油画。白色的山花清新明媚,白衣的女子勤劳朴实,虽然是第一次接触,感觉却是无比的亲近,没有一点违和感。

  与她相处了小半个下午,跟她学习田间种植知识,只顾着拍花、拍地瓜,却忘记了给她拍一张照片。

  这样的女子,端丽,能干,质朴,无华,坦诚,透明,拥有山野间植物的品性,就像山野中的白马兰,在山中安然、清欢地盛开着。我喜欢这样随和的女子,也喜欢和她交往。

  等有时间,我还要去向她讨教田园种植知识。等下次去,我一定要给她拍张照。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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