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邂逅压油沟

沂蒙文苑

2018-06-14 15:17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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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□李紫陌

 “压油沟”如养在深闺待嫁的新娘,忽然被揭开了盖头,美名从此传遍天下,宾朋四方蜂拥踏来。文友的游记篇篇妙笔生花,早就勾起了内心的馋虫,一直期待相遇,然而七月开园之日,暑气正浓,看看磨盘大的太阳,深藏冷房,不敢前往。

  浅秋时分,虽说时令已远夏入秋,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势头不减,恰逢一夜暴雨过后,气温朔降,应文友相邀,终于可以一睹压油沟的芳容。出临城,过兰陵,西去不远便进入金陵镇,地形稍稍起伏,平坦的地面上断断续续鼓起几处翠绿的小凸包,像画师不经意间在画布上甩了几滴绿色油墨,压油沟就藏在小包怀中。远远望去不显山,不露水,安静得近乎酣睡,和鲁南大多数乡村一样,没有崇山峻岭,更没有险峰嵯峨,也听不到高山流水,看不到瀑布飞溅的壮观景色。缓步随游人沿一道山谷入内,一个小小村落渐渐进入视野,村庄靠山而建,村民房屋依沟而起。这条山沟大概就是传说中的“压油沟”了。

  压油沟的名字来源两种传说,其一,北宋末年,人们在银铜山上开银矿,经常从南方拉油经过此地,供开矿耗用,因此给村子取名“拉油沟”,后转为“压油沟”。另一说法,八仙云游此地上空,铁拐李与韩湘子两位神仙云中嬉闹,铁拐李奚落韩湘子乞丐身世,韩湘子恼怒抽出笛子,向铁拐李打来,或许因为用力过猛,铁拐李的葫芦被砸落大地八宝山上,砸出一个葫芦型的垭腰山沟,俗称“垭腰沟”叫得时间长了成了“压油沟”。两个传说,一个偏于现实,一个富有神话色彩。其实压油沟到底起于何时,已经无从考究,但从村口半搂粗的杏树,以及老屋边沧桑的涯壁,风化的石碾也足以看出这个村落应有数百年的历史。村庄至今不过百户,村民不过三百,这说明近百年村庄发展的相对缓慢,人口不够兴旺,在开发前一直是省级重点扶贫单位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   如今的压油沟赶上国家政策,借助扶贫投资,走向了世界,追上潮流,村头高高的门牌立起,气势恢宏,“压油沟”三个大字苍劲隽永,大气豪放,笑迎八方来宾。走在古碑、磨盘铺就的小路上,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。每个磨盘磨下承载多少家庭的故事,磨走多少青春岁月?块块墓碑记录下多少人生悲欢?时过境迁沧海桑田,沿着新路寻旧怀古。我在爿爿店铺中寻找儿时的记忆,尽管游人如织,感受却是热闹中的静谧。燕柳湖湖水静静的倒影着蓝天白云,高耸的芦苇无拘无束地生长,两股溪流由高及低缓缓流淌。水绕山流,山清水秀。这是个不缺水的地方,随处一个便道,一个侧缝,随意中一股溪流曲曲折折,层层叠叠,潺潺而下,溪水清澈带着富有节奏的韵律,坠入山沟主流之中,流水声音舒缓没有瀑布的激昂,更似古琴吟唱,此刻需要静下心来细品,方得“流水无弦赛古琴”的曼妙。水润青山,因水的充沛,山上山下植物葳蕤茂密,湖畔燕柳也叫“枫杨”棵棵粗壮,富有灵气的荚果像燕子一样排起别致的翅膀,微风中舒展摇曳。枫杨是对环境要求很高的树种,喜水、适合温带,对空气污染特别敏感,据说一旦硫化物超标,便可一夜之间叶落而去。这里干净湿润的环境成了枫杨的家园。半山腰的旺泉与媒松的故事,赋予了压油沟神秘的色彩,水育生命。

  “摸摸松媒树,牵手良缘路。喝口旺泉水,孩子爬满腿”成为了美丽的传说。此刻正是秋季,满山果树正在孕育丰收。田陌交错,玉米吐穗,大豆结子;一束野花钻出石缝悄然开放;溪头、陌边一簇簇野玫瑰与决明子恣意地生长。没有名贵的花草的娇惯,也不具有牡丹的国色天香,但素雅大方一样妆点着古朴的村庄。

  浓阴蔽日,酷暑季节这里清凉舒适,远离都市的村庄,似乎被时间遗忘。民居就地取材,碎石当砖,薄岩为瓦,随势堆砌,雨水的泽润之下青苔遍布,凡草滋长,已经与自然浑然一体。墙院、屋山处几块标语牌显得醒目,提示曾经远去的岁月,大跃进的口号,主席的语录仍然清晰可见。火红的年代文革大潮也曾波及到这个小小村落。当下远离了政治的血雨腥风,人们记住的是上世纪大跃进的战绩,当年激情满怀的热血青年,响应号召,敢于天地争斗,手提肩扛,创造着辉煌。在当时生产力有限的条件下修建成这座“旱可灌溉,涝可蓄水”的水库,现今名为燕柳湖。淳朴的村民不愿评说历史,但是知道燕柳湖从此受益历代。

    村边一个个小作坊,似乎把我们带到悠悠的岁月,石碾压出的酱香,反面折叠的煎饼,土法酝酿的老酒,石磨推出的豆浆带着童年的记忆穿越风尘而来,“压油沟”是个乡愁泛起,适合怀旧的地方。吃过大娘的豆腐,饮过一杯老烧;吊床上慵懒地小憩一会,慢慢踱步;沿木质栈道,赏农林风光,可骑马,可饮牛,可呆坐,可遐想,高兴与老乡聊上几句;也可在磨盘石桌边与好友对弈一番。此刻我忽然想到一词“烂柯”或许“观棋烂柯”的传说也只能在这慢生活的山水中演绎。

   数百年来,这里人们在此平静地生存繁衍,过着:“枣树从人打,葵荒欲自锄;风落收松子,天寒割蜜房。”花开花谢,四季轮回的恬淡生活。或许没有轰轰烈烈,也无需大起大落,正如村中正在上演的当地剧目“柳琴戏”,它演绎不出帝王将相的叱咤风云,也不愿意鸣奏“十面埋伏”铿锵激烈;瑟瑟琴弦,娓娓乡音,唱的仍是才子佳人,演的是贫民生活。峰回路转,曲径通幽,在山林盘旋,在村庄中迂回。再度与对面杏花街隔水相望,高大牌坊两字匾额“翔凤”不禁使人想起班固《幽通赋》中“翔凤哀鸣集其上,清水泌流注其前”的句子,如此尚好的环境当然是凤栖之地。牌坊的一幅楹联“凭雅何须到辋川,揽胜此处即桃源”既像广而告之,也说出了压油沟的自信。“辋川”传说为唐代大诗人王维隐居之地。参禅悟理,学庄信道,精通古典而又崇尚自由的诗人不知他听到此事该做如何感想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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