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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童年的烟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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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  ◎刘新娟

         岁月如流,在频频回首中,依稀看见我那遥远的童年的元宵节灯光闪烁,烟花璀璨。

         隆重春节一过,元宵节在不远处招手示意。在迫不及待的向往里,我已经看见了正月十五的闪烁灯光,璀璨烟花。

         大年一过,我是逢集必赶。用压岁钱去买提提金,飞天鼠,地老鼠,摔炮仗……小孩眼里没有柴米油盐,赶集只看到了这些十五货。有时候,大人或亲戚也会给买一些。买回家就放在那儿,掰着指头数算着日子。有时候忍不住了,就点着几根提提金预先璀璨一下。

         自制烟花也是我非常盼望的。那时叫擀花。大人们似乎一直很忙。伙伴们的烟花有的是爷爷给擀,更多的是哥哥擀。我没有哥哥,爷爷去世得早,父亲很忙,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。擀花的场地很壮观――村边麦场。和妹妹还有伙伴们一起先筹备擀花必备:黄豆秸,茄子梗,辣椒秧……如今想想,这些东西易燃耐燃才适合作为擀花材料,所以不用不耐燃的麦草。材料筹齐,开始点火。火柴一点,就到了“干柴遇烈火”的激情燃烧的时刻,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。在火势最旺的时刻,一个足够大的盆子扣上去,烈火闷死,青烟袅袅从盆边溢出。足够的耐心等一会,掀开盆子,这些柴火变成漆黑的一团是最好!(经过多次实践,才知“扣火”这一步至关重要:太早了,变不成烟花,太晚了草木燃尽也不成)等着烟灰凉透,然后拿来木棒开始擀碎,成粉成沫后,洒上盐粒。最后一步:把报纸或烧纸铺好,铺上擀好的烟灰,卷好后用线系好,就大功告成了!看着一个个自己亲手卷好的烟花,那种喜悦无以代替!妹妹和伙伴看着我几乎笑倒,她们眼前的擀花人,在方才的忙碌中,此刻脸上犹如画了脸谱般诙谐。

         在最急切的盼望中,正月十五终于姗姗而来!白天大人们用玉米面或者高粱面做灯,蒸笼上一蒸,掀开锅盖时看哪个月雨水大小。下午每个小孩手里就都有了一盏灯,灯鼻的多少就是自己的出生月份。

         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!圆圆的月亮终于升起在晴朗的夜空!孩子们可以尽情欢乐了!

         先是点上自己的那盏小灯,每年的那时那刻,都是端着小灯按照妈妈的指令照照眼睛,照照耳朵,照照鼻子,照照牙齿……大概就是图个眼聪目慧的吉利。(最后小灯里的花生油燃尽的时候,灯芯就会变成一朵花的形状。妈妈会说这朵花像玉米小麦或者高粱,像啥就预示着今年哪种庄稼会大丰收。)

         然后就到了最快乐的时刻:放花!

         先放集上买来的那些。胡同里小伙伴已经聚齐,每人手里都提着提提金,细碎的小花金光闪闪,胡同里闪烁;调皮的男孩会故意摔你脚边一个让你来不及惊讶的摔炮仗,飞天鼠尖叫着冲上了天空,地老鼠觅食般窸窸窣窣地脚边乱窜……快乐在每一个孩子心里燃烧着,升腾着,灿烂着!

         最过瘾的是胡同里放自己擀的烟花。把烟花竹竿或棍子一端上系好,灯下点燃,出了家门,来到胡同,和伙伴们比试谁手中的烟花最灿烂。有时是胡同里赛跑,你在飞跑,你手中的烟花也燃出一道飞跑的轨迹;你若转圈,你的烟花就是圆形的灿烂,并伴有盐粒爆裂的噼啪声……多少年过去了,依稀看见了那个童年的我,手持烟花,胡同口旋转着,漆黑夜空下,料峭春风里,烟花璀璨!在周围小伙伴们的喝彩里,那时那刻,我就是世上最快乐的女孩!

         时光如水漫过,依稀旧梦里,频频回首中,正月十五的烟花依然璀璨在岁月深处,永不消失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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